何氏跟在方金身后,也是蓬头垢面,从那日衙门将她抓走,她就是懵的,一开始有人问话,她舌头都打结。
进大牢,他们是分着关的,尽管里头都看着不让说话,但大牢里那么多人,狱卒们也经常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这些日子,加上她也被特意带出去提审过,多多少少也知道了发生了啥。
她哪知道,不过就买点卷子,竟然会惹出这么大麻烦!
听说舞弊的人这辈子都不能再考科举的时候,她觉得天都塌了。
方金要是不能考科举,那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他自小被家里供着读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点脏活累活都没干过,家里农忙的时候她公爹都舍不得让大儿子下地!
这人脾气又差,要是还不能读书,她都不如一开始就跟个庄稼汉!
只是何氏也没想到,当初卖给她卷子的人,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他手里有好几份卷子,只有出得起银子的人,他才会给混题卷子,再往上有人引荐,能出百两的才能卖真题!
像何氏这种没钱还讨价还价,那就是随手拿了份没用的。
加上方金被审问的时候,咬死了他不知情,卖他们卷子的人也实话实说,那日确实不是方金本人买的,何氏又不识字,卖卷子的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忽悠每个人是怎么说的了。
衙门审了几次都没啥真凭实据。
两个人因为穷和抠门,才算是逃过一劫。
方金抹了抹脸,恶狠狠的回头看了眼何氏。
怪不得人都说娶妻娶贤,娶了这么个蠢女人,帮不上他一星半点也就罢了,这么下去他这辈子早晚得毁她手里!
这个时候的方金已经完全忘了,那日何氏也是害怕过的,只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下了那张卷子,没舍得烧,也没拿去举报。
方南枝一家在县城吃了饭,赶牛车回村的路上,还在讨论这个案子。
“今天念到名字那些,自己是完了,保不齐还得影响家里人,这要是儿子也是读书的,多丢人呢?”
钱凤萍摇头感慨。
方铜也撇嘴:“没听县令大人说吗,过几日还要游街示众呢!啧啧,这可真是全家人都跟着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