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庆俸观内,十七道人传了小道童上茶,引客座问沈宣。
“今日丞相来此既不拜祭前人,却是有何要事?”
“前人不可得,今人犹可追。沈某斗胆,来这里借一个人。”
“道观里除了观主您,人人都要尊称一声小师叔的玄字辈道者——廿三真人。”
果然来了!
十七道人两道眉毛一拧,拂尘微微抖擞,顿了一会儿,才沉声回应。
“除了廿三,我这庆俸观有太多人可以借,出了崤山更是人才辈出,丞相真要搅弄不离洲风云,何必定要他呢?”
“天下皆传,得廿三者得天下,廿三真人年纪轻轻,总不好跟您这百岁老人困死深山吧?”
“你说得廿三者得天下,丞相要廿三,难道是要这天下不成\"
十七道人眸子微眯,颇为咄咄逼人。
沈宣迎上十七道人逼视的目光,答得轻描淡写:“又如何”
十七道人微微一笑:“廿三还小,跟不跟你走乃是他的事情,若是丞相能够凭借你一人之力找到廿三并带走,我老头子还有何话可说啊?”
沈宣身份贵重,廿三又是成日家长了双腿到处跑的主儿,不可能真去满大街找。
气氛微有僵持,小道童机灵,适时上来添茶,十七道人赶快招呼,沈宣一句“好茶”将此事揭过不提。
临了,沈宣出庆俸观,朝着供奉四十八灵位的主殿望了望。
“观主,外面都传,庆俸观内各个善于推命,指天过活,却不知你守灵还守得几时?”
十七道人深知这话含义,“再过两年,大雪一到,天寒彻骨就不便守了。”
沈宣点头,将一张信笺自怀中取出递给道人。
“这里有一人生辰年岁,青染此来,实为求观主给他取个表字。”
十七道人接过,将其取出一看,眼前怔愣,飞快用二指折叠放入袖中。
他拱手道:“这个自然,老道还是先送丞相下山吧。”
二人复又转至半山腰,瞧见了沈宣的马车及侍从。
从山腰望去,原本浩浩荡荡的淮江变得静水流深,唯有江面上接送世子回国的三层甲板大船在上,扬起的风帆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