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他又敬又恨,敬其才能与忠诚,恨其曾让自己夺权之路艰难。
这些年,皇帝多次征召,皆被婉拒,他深知,唯有太上皇开口,陈靖方会出山。
太上皇虽不知皇帝心思,但闻此一言,心中暗喜。
让陈靖教导贾环,正合他意。
于小儿而言,至亲之外,舅父最是可靠。
陈靖,便是他为贾环留的一步妙棋。
“你竟还记得他?也罢,他歇息多年,是该活动活动了。玄武营便交与他统领,莫让忠顺再胡乱作为。”太上皇道。
皇帝大喜,于他而言,玄武营统领之人无关紧要,有龙近卫守皇城,可保无虞。
见太上皇今日如此配合,皇帝亦想卖个人情,缓和父子之情。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江南甄家,世代掌管江宁织造局,却犯下诸多罪孽。
据儿臣所知,他们贪墨之银,不下千万。
此次征讨真真国的战船,皆由他们督造。
南安郡王来信,称那些战船,看似坚牢,实则船板厚薄不均,龙骨之木亦非上乘,船钉亦多有次品。
如此战船,竟不如真真国那弹丸之地所造。
甄家倚仗甄老嬷嬷与父皇之情分,在江南横行无忌。
那甄老嬷嬷曾是父皇奶娘,甄家因此得了江宁织造局这美差,过得奢靡无比。
皇室贡品,他们竟敢先挑好的留下,中饱私囊,还公然送人,实是可恶,儿臣实难容忍。
儿臣本欲抄家问罪,但念在甄老嬷嬷之情,若他们能补齐亏空,儿臣可既往不咎。”
皇帝言毕,看向太上皇。
且说太上皇闻得皇帝所言,眉梢微蹙。
想那往昔岁月,太上皇数度南巡,每每皆由甄家承办接驾事宜。
今时甄家亏空累累,太上皇心内不免生起几分愧疚。
遥想当年,甄家为使南巡诸事皆顺,极尽奢靡铺张之能事,所费银钱如流水,料想那亏空便从那时起渐渐积累。
太上皇目露复杂之色,缓言道:“皇帝,甄家之事,朕亦难辞其咎。
昔日南巡,甄家竭诚侍奉,所耗甚巨。
若单令其填补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