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缓缓爬行。
二十年光阴匆匆而过,祠堂前的春凳已然换了三道漆,可执刑人的皂靴,却好似永远沾染着同样刺目的猩红。
“当年你父亲……”
她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死死抠进木纹,声音里满是沧桑与悲凉,“也是这么说。”
刹那间,记忆里的蝉鸣震耳欲聋。
贾珠攥着她亲手绣的并蒂莲汗巾子,在春凳上含笑安慰道:
“宫裁莫怕,我去与老祖宗说理……”
可话还未说完,就被那无情的檀木板子砸得粉碎,消散在这盛夏的正午。
“大奶奶!”
小如意突然慌慌张张地扯住她孔雀蓝的裙裾:
“李嬷嬷说,再不去救,宝二爷就要跟当年珠大爷那般被……”
李纨的孔雀蓝裙裾扫过波斯绒堆,碎玉在青砖上拖出一道断断续续的银痕。
檐角的铜铃陡然静止,满室的绒毛好似被定住一般悬停在半空,恰似二十年前灵堂上凝固的香灰,死寂沉沉。
“备车!”
这一声决断,仿若一道惊雷,惊醒了柜台上沉睡许久的晨光。
马车缓缓碾过青石板路,孔雀蓝的帘幕被碎玉流苏撞得叮当乱响。
贾兰望着母亲紧紧攥着《璇玑织锦谱》的指节,终是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