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跟着圣驾踏平辽东回来,你这老货怕是要住进贴着金叶子的大宅院——”
话音未落,波斯商人突然解开绣满楔形文字的羊皮卷,露出内衬的《京城户籍文书》;
女真皮货商掀开貂裘,内襟赫然别着五城兵马司的铜腰牌;
西域商人更是醉醺醺高喊:“等天兵收了龟兹,老子立马改汉姓!”
柜台上的自鸣钟再次轰鸣,鎏金齿轮咬碎了最后一丝异域乡音。
老吞头低头看着狗娃攥在手里的麦芽糖,金灿灿的糖丝,正勾连成一片锦绣山河的形状。
茶楼檐角的铜铃突然震颤起来。
老吞头怀里的狗娃仰起头,麦芽糖丝还黏在嘴角,却见西北天际压来滚滚乌云——
那云里翻涌的,分明是风息草原飘来的硝烟。
三千里外,风息草原的流云被炮火撕成絮状。
贾环勒紧汗血宝马“大漂亮”的金丝辔头,马鞍上未干的血渍蹭过他玄甲胸口的团龙纹——这纹样还是吴贵媳妇用金线绣的。
皇帝反手摘下护面甲,露出被硝烟熏出棱角的脸庞,眼底映着二百门神威将军炮的铜铸炮管。
“吴贵!”
贾环的马朔尖掠过前排燧发枪阵,青铜朔锋上缠着蒙古王旗的狼毛穗,“带你的人护送火器营压到左翼三里!”
身着鸳鸯战袄的吴贵应声暴喝,他麾下三千燧发枪手踏着《武经总要》里的叠阵鼓点,铁底战靴碾碎了草原春草。
二万支枪管在阳光下泛起蓝汪汪的寒光,恰似蝗群掠过麦田时的金属振翅声。
盘旋天际的海东青“小青”突然俯冲,钢爪撕开探马赤军的牛皮箭囊。
贾环顺势抬朔指天,二百门填装链弹的大炮同时咆哮,灼热气浪掀翻了蒙古中军的苍狼白鹿旗。
被轰碎的包铁城门后,蒙古太师帖木儿看见自己映在炮管上的脸——扭曲如羊皮地图上溃散的墨迹。
“大漂亮”碗口大的铁蹄踏过燃烧的勒勒车,贾环左手控缰右手旋朔,挑飞两个持弯刀扑来的百夫长。
吴贵带着火器营楔入敌阵缺口,燧发枪三段击的硝烟里,竟有紫藤花瓣混着铁砂迸溅——
那是上都城墙坍塌时,军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