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用螺子黛精心描成凤尾之状,更添几分韵致。
她身着石榴红撒金缎子衣裳,腰身依旧纤细婀娜,比那新磨的菱花镜还要鲜亮几分。
镜台边,半卷兵书随意放置,近日苏州府内水师操练的号角声不绝于耳,震得窗纸簌簌抖动。
王熙凤伸出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在镜面上划出几道水痕,暗自思忖。
忽一日,听闻圣驾驻跸拙政园,整个江南都传遍了这消息。
而她这凤栖园内的梧桐树,却好似比那军帐中的令旗还要寂寥几分。
王熙凤轻哼一声,冷笑道:“好个‘镇海都护府行军长史’,拿五百万两雪花银买个虚衔,平白把真金白银往那火坑里填。”
正说着,铜镜中突然映出一抹玄色衣角,王熙凤手一抖,胭脂盒 “当啷” 一声掉落在青砖地上。
她却并不转身,只盯着镜中那道身影,冷笑道:
“陛下不在军中操演水师,倒学起那梁上君子,翻起寡妇的墙头来了?”
贾环抬手摘下银鼠皮风帽,鬓角的霜白混着太湖的水汽,显得几分随性洒脱。
他弯腰拾起胭脂盒,拇指轻轻拭去王熙凤唇畔晕开的红痕,笑着打趣道:
“朕方才听苏州知府奏报,说这凤栖园里藏着私通外邦的奸商,特来一探究竟。”
“放他娘的屁!”
王熙凤顿时柳眉倒竖,拍案而起,长指甲划过檀木妆台,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