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金线染成血色。
她望着贾环踏出房门的背影,突然扬声道:“若板儿少根头发……”
“姐姐尽可拿这火铳轰碎我的麒麟甲。”
贾环的笑声混着战马嘶鸣传来,“不过记得装足火药——
你手里那柄,能连发二十八弹呢。”
“对了——”
天子突然调转马头,又朝她笑道,“如今神京城没有宁荣二府,只有瑞德行宫,你且把这姑苏产业安排妥当了……
到时候朕班师回朝,还等着找你讨债呢!”
王熙凤杏眼圆睁,双手叉腰,面上虽作嗔怒之色,嘴角却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啐道:
“好你个没脸没皮的皇帝!
合着是早就算计好了,连个和离的寡妇都不放过,也不嫌旁人戳你脊梁骨!
你倒是自在,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这一大摊子事儿给我。
我巴巴儿地给你操持姑苏产业,到时候若少了分毫,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还讨债,也不知你哪来的脸皮,倒像我欠了你天大的人情似的。
哼,你且放心去,我定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帖帖,等你回来,要是敢挑出一星半点的毛病,可仔细你的皮!”
说罢,又轻轻跺了跺脚,望着贾环远去的方向,眼角残余的春雾化为了两汪温柔水。
且说这日,太湖畔微风轻拂,掠过织造府那蜿蜒曲折的九曲回廊,几瓣残败的桂花悠悠然被卷入临水轩窗之内。
柳如烟斜斜倚于湘妃竹榻之上,她那葱白玉指轻捻着鎏金香箸,正不紧不慢地拨弄着那错金博山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