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娓娓道来:“这事是宋英三岁多的时候,那年年三十晚上洗膝盖,里面的裤管撸上去又掉下来,撸上去又掉下来,你奶奶洗得心烦,干脆拿了绳子绑着。
洗完后却是忘了,没有给她把绳子解开,直到三四月天气暖和要脱棉裤了才发现。
那时,绳子已经在腿上勒出了好大两个血槽,涂了药酒一直也不见好,只得带去马大夫那里治,马大夫说伤口太大,时间又太久了,伤口很难长好,拿针缝了缝,后面伤口才愈合的。”
宋英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贫穷人家买不起碳火,为防生病,冬日里是不洗澡的,一般只洗洗脚。
当地的习俗是,年三十那日,一定要洗膝盖,这样以后但凡去别人家,正好能遇上人家吃饭的时候,便不会挨饿。
但是,那么深的血槽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五天十天勒出来的,是三四个月,整整三四个月!
三四个月的时间,他们没有给换洗过一次里面的裤子,没有给她脱下过棉裤!
而且,每晚睡觉时,外面的单裤是要脱下来的,平日里也是要常换洗的,无论是奶奶李氏,还是二婶杨氏,在给她脱外面的单裤时,都完全没有发现!
宋英的心犹如被针扎了,细细密密的疼。
是啊,李氏杨氏都不是狠心的人,她们只是忽视,只是不在意她而已。
罗雁行张大嘴巴老半天,终于说出话来,“这不可能吧?三四个月呢,一直没给宋英换洗过里面的裤子吗?李奶奶和杨婶子看着都不是这么邋遢的人啊?
还有,一直勒着肯定很疼,宋英你没有感觉吗?”
宋英抿着唇想了想,“我记得好像说过我腿疼,但奶奶骂我娇气,走两步就喊腿疼,说我是不想走路,想让我爹抱。”
罗雁行再次说不出话来,眼里满是心疼,三四个月被一直勒着腿,一定很疼很疼。
被她那样心疼的眼神注视着,宋英强压着的委屈蓦然就爆发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罗雁行伸出手抱住了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胳膊,“想哭就哭吧。”
宋英却是狠狠擦了擦眼睛,“没事,现在我长大了,把自己看得无比重要,任何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