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这一天会来,也算给了自己个解脱。
病魔迅速吞噬全身,痛到极致后反倒没了知觉,仿若一切都要解脱,凌恒眼前渐渐模糊,混沌中似听到外面悬灯贴联的笑闹声。
若可以,他只想撑过这个年节,让众人好好将年过完,凌恒嘴角一丝苦笑,临了,他终究还是连累了大家。
但也是最后一次了。
院内侍从帮着将大门灯笼悬挂好后,又来到院中张贴春联剪纸,不敢打扰主子,几人轻声说笑着,手里来回比画着窗花。
南缃端着做好的竹筒饭返回,正巧遇上归来的茗山,茗山接过竹筒饭后给太子送到房里。
南缃立在院中闲看着众人忙碌,她体会不到大家的欢愉,喜庆的气氛只会将她记挂亲人的忧愁无限放大。
寝殿突然爆出阵哀鸣,众人听闻不禁一愣。
都是长期在此伺候的下人,听到这个声音似猜到了什么,纷纷警觉地收起笑。
紧接着就见茗山涕泪纵横地踉跄着出来,他跪倒在门前,哭喊了句:太子薨了。
大红的灯笼咣当掉地,南缃就听到周围一片哭声惊起。
消息传到皇宫时,景隆帝正在淑妃宫里与之调笑弄情,听到宫人禀报,景隆帝周身一震。
淑妃眨了眨眼,女人第一反应便是:侄女要做太子妃了。
短暂愣神后她压下心头雀跃,故作心痛地劝着景隆帝,“可怜殿下年纪轻轻,皇上节哀啊。”
景隆帝一把将人推到旁边,淑妃吃痛地娇呼了声,察觉到男人双眸赤红,铁拳紧握,淑妃识趣地紧闭上嘴。
心像被狠狠砍了一刀,景隆帝强忍着要掉下的眼泪大步走出殿。
东宫笼罩在凄哀声中,刚悬了不久的红色尽数被揭了下来,入目是一片白茫茫。
寝殿里,妇人哭声不断。
“殿下交代好好过节,下人年节赏赐要多上一倍,还让大家回家探亲。”
茗山跪在床前,将太子最后言行尽数禀报给帝后和德妃。
“现在想想,大抵是殿下知晓自己快不行了,临走前最后给大家次恩赏。”
茗山说得泪流满面,人人都知太子油尽灯枯,大限将至,是以无人对他的死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