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眼眶。
男人捋着花白的胡须,答非所问:“你不该和圣上有牵扯,他要做盛世明君,你只会成为他的污点。”
她冷笑:“冠冕堂皇,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让我猜猜,是不是雍王那个废物快死了,安太嫔等不及想报仇了?”
安丞相蹙眉,“妖女,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怕连累家人?”赵烜光目光阴狠,“放心,我会让他们统统下去陪你!”
那日之后,她天天盼着李淮能来,可他好像真的变成个励精图治的好帝王,再没踏足过这里。
煎熬了几个月,再次见到李淮,是在中秋节。
他刚宴飨完群臣,浑身的酒气,瘫软地靠着马车厢壁,扯住她的衣袖盖在脸上。
“姐姐,你还是穿铠甲好看。”
“那你放我回浔墉关。”
“不行!”他果断地吐出两个字,随即喉管中溢出一丝呜咽,破碎又迟缓地重复:“不行。”
赵烜光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你究竟要怎样呢?李淮,我不是你的妃子,而是你的敌人,要生要死,求你给我个痛快!”
李淮倏的坐起,攥住那块布料,将人拽到身前。
“我知道,当初杀我的命令是你下的,你不用一直提醒我。”
赵烜光还想说什么,被他手掌堵了回去,少年俊朗的容颜渐渐放大,她忽然心跳加速,连呼吸都忘了。
李淮满意她的反应,笑了笑:“走,去看花灯。”
那天,他们手牵着手,在拥挤的人潮中穿梭,在每个小摊贩前停留,猜灯谜,吃月饼,饮桂花酒,直玩到后半夜。
车轮滚过青石路,月儿落向西山。
诱人花香在狭小的空间弥漫,温热的呼吸交错,不知谁先吻上的谁,双唇触碰的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刻,他们忘却了前尘,忘却了身份有别、情仇爱恨,只当是一对世俗不容的痴男怨女,发泄着胸腔中所有的眷恋与不安。
东方泛起鱼肚白,赵烜光拉起衣领,掩住春光。
“你该回宫了。”
李淮躺在她身后,揽向她腰间的手伸到一般,闻言,颓然地垂了下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