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齐,赵烜光掀帘下车,走向暗无天日的囹圄。
回首望。
马车辘辘驶往皇城,那个人去的地方,是紫气氤氲、雕栏玉砌的金銮殿。
他们,终归不同路。
一个月后,赵烜光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坦然告诉主事,面上没有丝毫羞惭。
李淮风尘仆仆赶来,推开门时,面上还带着笑意。但那抹笑,在看到被鲜血浸红的衣裙时,猝然消散。
主事看到后,丢下一句“臣去请太医”便逃离现场。
李淮冲过来,愤怒又不解地质问:“为什么?”
赵烜光倚着墙壁,眼中一片死寂,“你杀了辛儿,断了我最后的念想,反问我为什么?”
李淮身子一震,“你知道了?”
他说着,又摇了摇头,“不是我杀的。”
赵烜光低声笑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英气的眉毛瞬间拧起。
“是啊!你是皇帝,怎么会亲自动手,只要你想,多少人挣着抢着也会帮你完成。安丞相这把刀……可真不错!”
她咳嗽一声,抬眼看着他,“可你又能瞒我多久?一年,两年,不论几年,我都会讨回这笔账!”
李淮咬牙,“你为了报复我,杀了我们的孩子!”
赵烜光抬起手腕,掌中攥着的,是从窗棂上撅下来的木棍,两头布满木刺,既锋利又扎人。
虎落平阳,想要自尽,却连件趁手的兵器都寻不到,只能就地取材。
“本该用它杀了你,然大祈不可一日无主,我只能……向你的孩子寻仇了。”
“那也是你的孩子!”李淮大吼:“你怎么忍心,阻止它降生!”
赵烜光眼中几欲喷火,“生下来,让它一辈子待在囚笼,被父皇和群臣提防?那我宁愿,亲手了结它!”
李淮见地上的血越来越多,找回些理智,深呼吸几口,安抚道:“你别激动,太医快到了,坚持一下。”
“你救不了我。”
赵烜光凝着他,不得不说,能见他这般痛苦,她只觉无比畅快。
“李淮,我死后,要安氏一族陪葬!”
说完,她举起木棍,径直刺进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