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蓦然一怔。
眼前的奚娆虽不着华服,却与记忆里的那抹身影完美地重合在了一块。
高贵冷艳、霸道果决。
他差点忘了,奚娆原本就是这样骄纵蛮横,肆意张扬的性子。
从来不管旁人说什么,洒脱得不像是个女子。
那时,他跟随南祁质子的队伍才刚刚入城。
就看到一袭火红手持金鞭,脚踩着茶楼的美人靠,一跃而下,跳到了他的马背上。
红唇妖娆如烈焰,长发翻飞似斜阳。
金枝玉叶,肤白胜雪。
还未开口,俏丽的脸庞就直愣愣地撞在他的胸口上。
等他回过神时,奚娆已然抓住了他身下马匹的缰绳,调转方向,向着公主府飞奔。
“公主,公主殿下使不得啊!”
“这是南祁的三皇子,被送来做质子的,理应住在质子府,您不能……”
前来接待的西奚官员见状全都慌了神,一拍大腿,翻身上马,在他们的身后狂追不舍。
祁狅心里既有些害怕,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兴奋。
直到奚娆径直把他带入公主府,扯掉他的玉冠和衣裳,扔进汤池里,他还没能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原以为是一见钟情,却只是肆意玩弄。
祁狅强压下心底的那份不甘,甩袖跟了上来。
“正好孤也许久没给太祖母请安了,顺道陪你走这一趟。啧,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就进宫,也不怕寒酸得被人笑话。”
奚娆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阴阳怪气,坦然道:
“本主流落民间多年,没缺胳膊断腿已算是老天垂怜,哪还能管得了穿戴?”
“孤不是让你去找眠儿吗?她向来素雅,孤不管收罗多少绫罗绸缎送给她,她总舍不得穿。”
“还有上好的东珠、玛瑙和玉翠,她也不爱戴,孤都给她攒着。”
祁狅仿佛在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夫妻恩爱,奚娆已经尽量不去想了,他却又偏偏提了起来。
“太子送给眠夫人的东西,我如何敢要?”
“万一哪天你想起来,说我强取豪夺,拿了她的东西,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