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憋闷的淤堵感,再次出现在祁狅胸口。
就像是一记重拳砸进了棉花里,明明心里很气,却无法痛快地发作出来。
“你一定要同孤这样说话吗?”
奚娆疑惑地抬起头,“太子希望奴婢用哪种口吻与您说话?还请示下,奴婢定当照做。”
说完她又在祁狅面前垂下了头,规规矩矩地交叠双手,仿佛真是一个卑躬屈膝的奴婢。
祁狅难受得想要骂人。
但对着如此柔顺听话的她,又实在不知道该骂些什么。
骂她不应该像对待外人那样对待自己,冷漠疏离吗?
骂她不应该抛弃自己的自尊与骄傲,对他乖顺听从吗?
折断了的她翅膀,拼命把她从云端拉入泥泞、疯狂践踏她尊严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吗?
祁狅的心脏就像被一根利箭贯穿,疼得无法出声。
“太子?”
也许是他沉默得太久,奚娆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如果没有其它事,太子不如先回去吧。我还要给阿湛去做饭,就不留你了。”
“对了,阿湛应当告诉过你,鼎鼎还在他师父那里,眼下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祁狅此时已然疲倦到了极点,不想再她说任何话。
冷着脸起身,咚的一声便倒在了她的床上。
“孤累了,过来给孤更衣。”
他倒要看看,如此明目张胆地留下来,奚娆是否还能不在乎。
谁知奚娆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窘迫。
扭头出门,极为坦荡地对一名亲卫道:“太子要在这里歇息,你们随便派个人回去,取一套他的换洗衣裳过来。”
亲卫:……
他张口结舌,在同伴用力踩了他一脚后才瞬间清醒,“是,属下遵命。”
奚娆目光微冷地扫过去,见他们一个个都心虚地低下头,宛若鹌鹑,当即唇角轻扬:“放心,本主不会因为那点诋毁,就蛊惑太子杀了你们。”
“但这里毕竟是公主府,麻烦你们下次说我坏话的时候,走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