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些痛苦,会随着一夜又一夜自虐般的回味变得刻骨铭心,成为埋在心口的异物。
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忆起和一次又一次的压抑,最终彻彻底底和血肉长在一起。
白堕最后也没有踏出那一步。
他在痛苦中煎熬了二十年,最终也只是敢再远远的看那个身影一眼。
警方将手铐锁在他手腕上,带着他一步步朝村口走。
天渐渐黑。
他们路过酿酒的屋坊,路过那片庄稼地,路过一直耸立在村口的桂树。
白堕突然停下脚步,他睁大了眼,眼中写满不可思议。
“桂花?”
桂花树上挂满了游客的祈福红绸,泪眼模糊中,在视网膜中构成片红色的影。
白堕怔怔的,含着泪伸出手去。
他看到九岁的桂花正穿着那身红肚兜正站在桂花树底下。
桂花开的正好,满树金灿灿的花朵落下来。
白堕哽咽道。
“桂花,桂花啊,你等等我。”
桂花只是笑,她抱着那个滚铁环朝他招手。
“小酒子,快来玩呀。”
白堕一边哭一边摇头。
“不要去,桂花,不要去庄稼地里玩……”
他满脸涕泪,弯下腰身朝她伸出手,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
他哄着她,像九岁那年散落的桂花下念诗的调子。
“桂花,不要去,你回来…我教你识字,我念诗给你听……”
女孩摇摇头,她仿佛是跟童年玩伴打闹似的露出个调皮的笑。
然后转过身,迎着风无忧无虑的跑起来,红色的发绳在漫天的桂花里飘。
白堕顿时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