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在身上,店老板懒洋洋的闭着眼睛,嘴里唱着悠长的调子。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
警车开回顺安。
案件细节对接和法院开庭审判都进行的无比顺利。
白堕对其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整场审判仅用了短短三十分钟,如水到渠成般的自然流畅。
甚至就连法官都觉得吃惊,他从没见过如此配合认罪的犯人。
天蒙蒙亮。
刑场。
白堕直视着黑洞洞的枪口,枪口深处像是藏着一轮新的太阳。
他眨去眼中将溢出的热泪,闭上眼睛。
枪响了。
白堕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柔软的土地上,背后靠着那棵村门口的桂花树。
金黄灿烂的桂花落下来,和着暖烘烘的阳光洒了一身。
白堕愣了两秒,然后猛的站起身来。
他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但下一瞬又被一阵轻柔的力道按了回去。
白堕抬起头。
两条缠着红头绳的麻花辫,在他眼前摇啊摇。
桂花树下桂花落。
九岁的桂花声音里带着甜丝丝的笑意,歪着头问他。
“小酒子,你今天要教我念哪首诗?”
白堕愣愣抬起眼。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走出大山,登上舞台时身旁环绕的音乐。
是萧。
是箫。
那被箫声吹出来的调子像是在哭。
白堕嘴唇轻轻的颤,却不敢唱出声,惶恐一语成谶,被老天当了真。
可那箫声依旧在响。
那箫哭着。
“十万大山困我身,死前又梦那年春。”
…………
这出轰轰烈烈的连环杀人舞台剧终于落下帷幕,市公安局的警方也终于有功夫喘口气儿。
离开了常日晴朗的桂花村,刑侦大队的刑警们就不得不举起雨伞。
拜某个乌鸦嘴所赐。
顺安好不容易停下的雨,又滴答滴答下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