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萝掀开寝被,看见裴仪的白色绸缎下衣上星星点点的血渍,以及大量黏腻的东西。
她忙地冲外面喊:“院使大人来了吗?”
贺云立在红木嵌玉五扇屏风回答:“还没来,我再去催!”
下一顷,有人慌里慌张地跑进来,一面跑一面喊:“出事了,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贺云上去一个大耳刮子,打懵那人,“你不要命了?王妃面前喧哗,惊着小世子,你有几颗脑袋赔?”
那人噗通跪在地上,捂着脸哭道:“院使大人在来的路上中了箭伤!昏了过去!”
“什么?”贺云被惊得出了一身汗,顿时六神无主起来。
别的都好,他有能力处理,单单这件事让他手足无措!
王妃生产,太医重伤,半夜三更的,他要到哪里去再寻一个太医来?
贺云没了主意,不得不求助丝萝,隔着屏风问她:“丝萝姑娘,院使大人……”
不等他的话问完,就听见丝萝说:“外院西厢耳室里住着两位产婆,速速请来!”
那人愣在地上,气得贺云一脚踹翻他,喝道:“快去,快去呀!”
“是,小人这就去……”那人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裴仪疼得左右翻身,要了老命,每疼过一阵,便强撑着问:“产婆来了吗?”
“还没……”每每这时,丝萝恨不能替她受,一遍一遍催贺云去请。
贺云心里也急,遣了一遭又一遭的人。
良久,窗外传来呼声:“产婆来了。”
贺云亲自到外头去迎,“您二位终于来了,王妃要生了,快……”一时挑帘,一时推门的,才把人迎进内室,产婆堵住门,鼻不是鼻,眼不是眼道:“男人进不得,去给王妃备水。”
贺云愣了一下,方问:“要什么水?凉水还是热水?”
产婆怒道:“你家媳妇没生过孩子么?自然是要沸水,烧得滚烫的水。”
说完,不等贺云回话,嘎吱一声把门阖上。
贺云碰了一鼻子灰,顾不得生气,转头吩咐下人去备:“产婆要热水,快!烧一大锅热水送进来。”
两位产婆分工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