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在这个过程中惊恐睁大的泪眼……这一切画面再次划过降谷零的脑海,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他根本就无法接受小树被组织的人当做机器对待,更无法接受小树在这样的景况下,自己还要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的大脑……描述成一件装置。
……听听他的措辞吧!他就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仿佛那些因此产生的痛苦与他无关一样!
降谷零的内心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为什么不喊痛?为什么要忍耐?如果他今天不问他是不是就打算永远也不说?就像他那维持了将近九年的荒谬谎言一样——一个死去的幽灵?!
简直混蛋!
但他的怒火很快又转换为无尽的懊悔,寒冷逐渐包裹了他。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混账的东西呢?
小树在那样的地狱里待了整整九年,而他和hiro却恍若未觉……被切开身体的痛,被清醒着解剖的痛,被当做牲畜般对待的痛……在这些剧痛的衬托下,那脑机过载的痛说不定真就不值一提了。
降谷零笔直的脊背逐渐佝偻。
“下次……可以说出来吗?”他几乎要听不出自己的嗓音了。
“什么?”手机中小鸟游树的声音却懵懵懂懂。
降谷零突然觉得很烦躁——他根本就无法从这种虚假的模拟音中辨别出小鸟游树的真实情绪……他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又想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将一切糊弄过去!
“下次。如果很痛的话,就告诉我们啊!”他终究是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重了。
“……好的。”沉默过后,模拟音乖巧的回答。
让人没有丝毫实感。
“……”
降谷零泄气了:“……好吧,好吧……刚刚打断你是我不对……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对不起zero。”这下模拟音中的情绪反而真实很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的告诉你们的。”
窗帘外透出一些光线来。
不知不觉间,洛杉矶的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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