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太阳刚一偏西,石头就赶着驴车把吴树丰送过来了。
付宁帮着他把两口箱子都搬到了东屋炕上,然后问:“连大爷有什么交代的吗?”
石头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到了晚上,小吴睡不着,抱着枕头非要跟他挤,躺在他旁边又不睡,来回来去的翻烙饼。
“小吴,你不用太担心,连大爷那边他心里有谱儿,他比咱俩大了十岁,手底下有章法的。
再说了不是还有这个破院子呢吗,顶不济了,他什么都没了,还能跟咱们俩挤挤呢!”
付宁确实不太会安慰人,这话说完,吴树丰半天没说话。
没等到他的回答,付宁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才听见那孩子轻轻说了一句:“我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帮不上他,有点儿废物。”
“那咱俩一块儿废物,睡吧。”
付宁困得不行了,伸手安抚性的胡撸了一把,转个身儿就睡着了。
兄弟两个着实是老实了几天,该上学上学,该上地上地,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心里压着事儿。
转眼到了十月初一,正是送寒衣的日子,又到了给祖宗们烧纸的时候了。
付宁提前好几天就在纸铺里定好了一串一串的纸钱,就等着天一擦黑就出门呢。
吴树丰今天回了朝阳门的叔叔家,跟他们一起烧纸、祭祖,付宁估计他应该在家住一天,没承想天还没黑透,他就回来了。
付宁看着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敢深问,就只是问他吃饭了没有,那孩子也不说话。
沉默了半天,小吴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哥,咱家还有纸钱吗?”
付宁被问得一愣,“没多少了,怎么了?”
“我想给我爹单独烧点儿纸。”
看着他这个蔫头耷脑的样子,付宁一点儿都没犹豫。
想烧纸?走!家里没有就外头买去!
付宁一把拉起小吴,让他披了件夹袄,拽着他往外走,今天晚上纸铺一直都开门,现在去买也不晚。
买好了纸钱,在哪儿烧又成了个问题。
吴树丰不想在阜成门这边烧,他说他爹没来过这边,怕他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