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菱做了一个梦。
她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她双手双脚被捆,无法挣脱绳索,耳边传来野兽咀嚼碎骨的声响。
她奄奄一息,靠着天花板的缝隙里隐约漏下的一点光影计算时间。
一天……
两天……
三天……
她知道柏青檀会在第六天,揭开沉重的木门,把她从无尽的黑暗和恐惧里带出来。
然后是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柏青檀没有来。
已经吃光了她同学的两只野兽抬起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盯上了她的脖子。
极度的饥饿之中,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哦。
柏青檀讨厌她。
他不会来了。
流着口馋的野狗猛地扑了上来——
宋幼菱一下睁开眼。
刺目的白光令她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身边很快就有人站了起来,贺医生放大的脸在她面前出现,“幼菱,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太舒服?”
宋幼菱的神智还陷落在那个可怕的梦境里,一张脸白得有些透明,翕动着眼睫毛剧烈喘着气,长久说不出话来。
“青檀,青檀!”
贺九昭回头去喊比较熟悉宋幼菱情况的柏青檀过来,“她的情况我不太懂,你过来看看!”
他毕竟不是心理医生,不懂创后应激障碍的情况。
宋幼菱微微偏过头,就看到手上端着一杯咖啡的柏青檀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
她在的地方应该是他的住所,男人穿的休闲,一身质地简洁而又利落的烟灰色居家服,衬托着他皮肤冷白,一张脸看起来禁欲而又矜贵。
男人抿了一口咖啡,走过来低头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语气冷淡的对贺九昭道:“做噩梦了而已,放着不管就行。”
贺九昭无语:“你说的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