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团黑影也终于有了动作,像是一坨肉团突然活了过来,“你是严震的长子?”
严承道点头,而后盘膝坐在了灵鹤上人对面,他能感觉到两道宛若实质的视线,正不停在他身上扫动,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只湿漉漉的舌头,在其身上不停舔舐。
这种感觉可真是糟糕,难怪父亲要让他走这一遭了。
他看着这位灵鹤上人的模样,面无表情,心中却是觉得有些恶心,因为这位虽被称为上人,但其实已经不大能够看出人形了。
这简直就是一团还活着的肉,摊在蒲团上,灰色的羽毛便从这肉团上长出来,一双无毛肉翅拢在身前,当此人说话时,一张勉强还算规整的脸从那双肉翅中伸出来。
“真是一身好根骨,好灵性!难怪能年纪轻轻踏足三品宗师境界。”那声音嘶哑阴沉。说话间,隐隐还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你严家与我灵鹤观素无太多交集。那你今日所为何来?”
“为了我家那不成器的孽障!”严承道没有拐弯抹角,更不喜欢与人打机锋,若非父亲不愿来,他也是不会来这个鬼地方的。
“哦,严承运?你严家的那个私生子?他怎么了?”
“死了!”严承道眉头微挑。
“死了?倒是稀奇,在这郡城,谁敢动你们严家人?”灵鹤上人终于被勾起一丝兴趣。“而且,他死了就死了,为何来我灵鹤观?”
严家一门两宗师,其中还有一位二品大宗师,可谓权势滔天,便是同样同样厉害的世家大族,也轻易不会得罪他们。
竟然还有人敢杀此人?
“严承运虽只是我严家私生子,并不受重视,便是父亲也没将他看得特别重,但终究是我严家血脉!我可以不将他当回事,可别人不行!也包括上人的灵鹤观!”严承道目光死死地盯着灵鹤上人,言语之中,突然杀机四溢。
“哦?小友这话如何说起?莫非是我灵鹤观的人害了严承运的命?”灵鹤上人是真的不解,这事儿哪跟哪儿啊,他日日参禅打坐,只求长生,谁会管一个严家私生子呢?
“黄极是你的弟子吧?”严承道再次质问。
这次灵鹤上人倒是没否认,“是黄极杀了他?他俩不是好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