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浮现一抹怪异感觉,恐怕他撑不到边境了。
可是这才刚出发呢……
谢云章松了口气,生怕他老子没了命,毕竟他还得靠着他重新当上富贵公子哥呢。
“云山,吃点东西吧。”周氏将手里的一块馍馍递过去,声音疲倦沉闷,眼睛都哭的红肿了。
谢云山生无可恋的靠着墙壁,和周氏一起坐在最偏的一处屋檐下,他感受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凉风夹杂骤雨,拍在他手背上,惹得他背后寒意汇聚。
好黑啊,他是不是再也不能复明了?什么时候才能看大夫?
他真的不想变成瞎子啊。
“……都怪你…”谢云山喃喃。
“什么?”雨太大,周氏没有听清他的话,把脑袋凑过去。
谢云山嗫唇,攥紧拳头,空洞恐怖的眼神看向周氏,几乎是从紧闭的牙缝里蹦出的这些话,“都怪你。
水性杨花,不守妇德,枉为人母。”
他堂堂侯府嫡出公子啊,如今什么都不是了。
他没了身份,没有眼睛,也没了东山再起的资本。
彻底完了。
完了!
“……”周氏神情恍惚,身子一软,跌坐在他身边,手里的馍馍滚落出来,眼泪随即落下,只听她小声说,“你是在怪我吗?”
她也是实在没办法啊。
都是她的错,是她害了云山,可她也是有苦衷的啊。
谢云山冷冷一笑,后脑勺碰着墙壁,周身落寞,不再多说。
瞎了后,他反倒显得更理性,更沉稳了。
谢翀和崔六娘隔着屋檐下的雨幕,静静的看着他们,像是在欣赏一场令人身心愉悦的好戏。
只是不能笑。
可对比起她们一家子这些年所遭受的苦难坎坷,他们才哪儿到哪儿。
老侯爷恰好这时抬头,和谢翀深幽镇定的目光相碰撞,他头一次失了斗志,缓缓移开视线,身心俱疲。
他其实是想让崔六娘救他的。可强烈的自尊和与生俱来的清高傲慢让他无从开口。
他想,莫不是阵法开始反噬了?
悔啊,当初就该在抄家前,解决完大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