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媳对上,真真一出好戏。
门外众人瞅着热闹,门内另一边,有个三十不到的妇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懒洋洋朝这边看过来。
妇人长着副吊梢眉,嘴角一点媒婆痣,一看就是刻薄喜欢八卦的。
“哟,三弟妹,你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不是跟老三和离了吗,咋还戴着他买的玉簪子?”妇人笑道。
这妇人是李成蹊的二嫂陈氏。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唯有那张嘴闲不下来。村头村尾,没有她不晓得的八卦。
这话一出,村民们议论纷纷。
“和离?我看是该呀,这懒婆娘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凭啥嫁给李家老三?”
“就是,赶紧离了,我给我侄女说媒去!”
连南皱了皱眉,坦言笑道:
“谁说我和成蹊和离了?”
陈氏一愣:“你们没离?你前天不还寻死觅活——”
“我和成蹊好着呢。”连南放大声音:“我们夫妻打个情骂个俏罢了,嫂子是过来人,还不懂么?”
这话一出,门外众人又议论起来:
“这厮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赖着李大夫不想走了。”
“就是,不知花了李大夫多少钱呢!”
听连南这么说,陈氏可不乐意了。要是没有这连氏,三弟哪儿用花那么多钱?过年三弟给侄子侄女塞红包,他们二房也能多拿些。她女儿要备嫁妆,儿子要备彩礼,这可是一笔大数字!
三弟不给亲侄子侄女存钱,反而掏钱养着这来历不明的野女人,像什么话?
陈氏越看连南越不顺眼,故意扯大嗓门,让婆婆曹氏听见:“这玉簪子可是咱老李家的钱买的。听说八十几文呢。”
“八十几文?”门外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大夏,两文钱就能买一斤上好的白面儿。一个中等农户,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两三百文。
曹氏一听,登时老脸发黑,冲上来就要拔掉连南头上的簪子,嘴里骂道:
“你在我家骗吃骗喝还骗钱,真不要脸哇你!村里谁家媳妇戴这个的?八十几文啊我的老天爷!你这黑心肝的!拿来!把簪子拿来!老四做新衣裳还要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