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认为这桩婚姻是跟您结的,”贺京准淡淡道,“自然不会跟我说。”
老太太摇头:“你还是不懂她。”
贺京准掀了掀眼帘。
老太太端坐在佣人搬来的椅中:“她是在可怜你呢。”
贺京准眉心一跳。
“怕你知道真相,会打击到你,”贺老太太笑,“不想让你成为连奶奶都在算计你的小孩呢。”
“”
老太太轻拍椅子扶手,打节奏似的,一下又一下。
“说是心疼你、想保护你,也是可以的。”她说。
贺京准唇线一抿,心尖酸软下去。
“阿准啊,”贺老太太叹道,“等到时间,放她离开吧。”
贺京准眼睛猝然薄红:“我不。”
“你没发现吗,”贺老太太说,“她不适合这里,短时间的生活还凑合,长时间下去,她会变成这个院里的女人,谨小慎微、敛着鲜活的性子,小心翼翼活每一天。”
贺京准喉咙急促翻滚。
贺老太太:“相比她刚进来时的勇猛,在很多事上,她已经开始隐忍了你没发现吗?”
她在被同化。
被环境、人、感情,被这些一件又一件无法控制的事裹挟、同化。
直到变成面目全非的鬼。
“她不愿说,是在心疼你,”老太太说,“这个情你领着吧,别问了,奶奶不会真的去害她。”
昨晚那句威胁,是她故意说的。
江宝瓷一没冲她发火,二没冲贺京准发火,悄无声息的咽了。
贺家确实是个虎狼窝,把这么一个勇往直前的姑娘都给打磨变了样。
阳光渐升,暗绿色的枝叶挂着露水。
贺京准沉默许久,咬出来的字:“我不放。我不会带她跟你们过,日子是我们自己的。”
贺老太太苦笑,没劝。
祖孙俩互视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