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忙将那雕花槟果咽下,尴尬赔笑道:
“我实是见你们把这果子摆弄出诸般花样,忆起往昔旧事,一时忘情,方出此语。”
香菱以袖掩口,偷笑不止,宝琴亦忍俊不禁。
晴雯又气又笑道:“你若再这般胡言乱语,往后别想我再精心伺候你这劳什子茶果。”
贾环无奈摊手,又张嘴接了晴雯剥去皮的葡萄吃下,笑道:
“莫要怪罪,在军营厮混久了,言行举止难免粗俗。
不过如今有你们在这宅子,方觉有了家的样子。”
言罢,贾环又逐一打量屋内三位姑娘。
晴雯娇艳活泼,仿若春日盛绽之海棠;
香菱温婉娴静,恰似那柔柔弱弱、惹人怜爱的秋菱;
宝琴才情卓绝,容色亦堪称绝美。
真若论起高下长短,宝琴容貌端丽,似星耀银河;
晴雯身段婀娜,削肩蛇腰;
香菱则凭那副楚楚可怜之态,叫人见了便心生怜惜呵护之意。
宝琴被贾环瞧得颇不自在,悄悄白了他一眼,起身沏茶时,趁众人不备,悄然轻戳了戳贾环手背。
贾环佯装无事,一面吃茶,一面在桌下悄悄伸脚回踢了她一下。
在宝琴满含幽怨的眼神里,贾环神色镇定,开口问道:“宝琴,过两日便要班师回朝了,你有何打算?”
宝琴轻抿朱唇,放下茶壶,缓声说道:“我哥哥之事,环哥哥想必亦有所耳闻。
京城之地,流言蜚语如潮水汹涌,自是难以安身。
我哥哥已与母亲商议定夺,如今已在金陵变卖家产,欲来大同这边安置家业。”
薛蝌既已成人,自有其主见与谋划,贾环向来看重朋友抉择,当下点头称是。
“大同此地,我观之亦甚为合意。
忠顺亲王此前已私下与我言语,此次回京论功行赏,陛下当会在风息草原赐我一块封地。
我正愁无得力之人协理,你哥哥若来,大可助我照应诸事。
他为人沉稳持重,行事周全妥帖,我自是信得过。”
宝琴微微颔首:“承蒙环哥哥抬爱,我哥哥必当竭诚效力,不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