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从坤宁宫走出去。
他玄色的靴子踩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片或深或浅的红痕。
宫人们看到他很是诧异,在他身后窃窃私语,但他仿若未闻。
寝殿里,乌苏见祁鹤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神来松开商景。
她连忙道,“奴婢该死,陛下恕罪!”
商景没有在意,只是跑过去捧起萧令宜的手。
看到手心深可见骨的两道伤痕时,他的眼泪唰地一下汹涌而出,“乌苏姑姑,快去叫太医来啊。”
乌苏迟疑地看了萧令宜一眼。
“不必了。”果然萧令宜道,“去太医院拿些金疮药来替哀家包扎好就是了。”
祁鹤安刚从坤宁宫离开,这里就马上叫太医,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他刺杀太后了呢。
她忍痛垂眸看了眼被血染红的双手,自嘲一笑,还真像。
乌苏明白,应了声便退下了。
萧令宜转身绕过一地碎瓷片,走到贵妃榻上坐下。
商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捧着她的手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令宜脑中一片混乱,正在思索着此事到底怎么回事,也无暇顾及他。
半晌,商景突然道,“太师在皇宫内行凶,儿臣要派禁军去将他抓回。”
萧令宜蓦然回神,下意识道,“不可!”
商景眼神闪过一丝哀伤,抬眸盯着萧令宜,“可他刚刚是真的想要杀了儿臣……”
商景不懂为什么。
他以前是很顽劣,但他都已经改了,这些日子对祁鹤安也一直是尊敬有加。
正因为商景早已真心将祁鹤安当成老师,所以发觉他是真心想杀自己,才会更加难过。
六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叫心痛,他只觉得胸口很难受,很想流眼泪。
萧令宜用手背唯一干净的皮肤轻抚商景的脸。
“他不是真心想杀你的,他只是……迁怒于你了,这一切事出有因,景儿听话,此事母后会处理妥当的。”
商景看她半晌,然后倚进她怀中,小声换了话题,“母后,你食言了吗?”
萧令宜哑然。
商景曾问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