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管我,你们走!把猪带回去!”
他一边喊,一边作势要松手,生怕毕国光几人为了救他再把猪扔下去。
毕国光瞳孔放大一瞬,厉喝道:
“郑厂长!你别乱动!不扔你的猪,我们可以把你们一起救出去!”
听到他的话,求生的本能让郑厂长下意识又抓住了树桠,能活着,谁又甘心赴死呢?
此时的郑厂长心里比黄连还苦。
这个屠宰厂早在五年前还是个即将解散的落魄单位,是他卖了老家的房子,拖着一家三口在旁边搭了个草棚,每天穿个草鞋走街串巷收生猪,方圆几十公里的村庄都被他走了个遍,求爷爷告奶奶地和各个公社打交道,一头一头地把生猪收了回来,最终保住了屠宰厂和厂里的工人。
好不容易坚持过那段动荡的岁月,吃过亏的郑厂长居安思危,又积极学习新技术,在厂里开辟了一个养殖场,将偶尔收回来的一些小猪圈养在里面。
为了养好这些猪,他每天起早贪黑地照顾,就算被媳妇骂他对猪比对自己孩子还上心也不以为意。
经过一年时间的努力,年底这批猪全都养得肥头大耳地出圈了,不仅完成了屠宰厂的生猪屠宰指标,多出来的猪肉大半卖给了各个供销社,还剩了一部分肥猪肉作为年底福利发给了屠宰厂的职工,让职工们高高兴兴地过了个好年,也让安丰镇其他单位的人都羡慕不已。
有了这次的成功经验,也有了可以繁殖的成年种猪,第二年在他的带领下,屠宰厂发展得越发红火,职工的荷包也越来越鼓,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郑厂长想不通,这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向好了,咋就能遇上百年都难得一遇的大暴雨呢?
这场暴雨下的第一天夜里,原本已经从厂里归家的郑厂长就担心了一晚上,他担心这场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会把处在安丰镇低洼处的屠宰厂给淹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淌着没过脚踝的积水,冒着瓢泼大雨,急匆匆赶往屠宰厂,却发现屠宰厂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膝盖,顿时浑身发凉。
听着猪圈方向传来的嚎叫声,他磕磕绊绊地慌忙踏水跑到猪圈一看,顿时红了眼睛,十几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猪崽全都浮在水面上,溺死在猪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