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的飞机。
光头之所以叫光头,自然是字面意思。
他作为满族,有着马上民族该有的雄壮体格。
但除此以外,他既没头发,也没眉毛。
当机场安保看见一个无毛无须的彪形大汉一脸凶悍地推着轮椅,而轮椅上的人昏昏沉沉的时候,当即就觉得来活儿了。
他们果断把人拦下,粗略确认游客器官还够数,又开始考虑人口贩卖的可能性。
光头疯了,捋了把脑袋:
“兄弟,他往上海飞,我卖他呢嘛?我在新疆土生土长三十五年零八个月,我还想求他给我卖到上海去呢好不好!”
眼瞅光头越发激动,面目十分可憎,好在安保出手的前一秒,游客施施然清醒了,游魂一样拖着皮箱飘向安检。
光头听到两万块钱以后躺在后备箱傻笑,笑得车身晃得更厉害,外面有人嘀咕:
“哦呦,两个大男人那是在车里干啥的呢?”
我往他脸上扔了块毛巾:
“滚起来干活儿!”
这是个急单,今晚就需要接机,一个中年男性,四川人。
他老婆找到我们的联系方式,专门为他定制一个单人旅行团,这个钱对于别的大公司可能不值一提,这种奇怪的客人他们懒得纠缠,区区两万想要什么专人陪护简直痴人说梦,但我们不一样,我们穷疯了。
钱是多多的,我们的服务当然得是歹歹的。
“我爱人最近不晓得咋个的,心情差的很,你们千万要随时把他盯到起,有啥子动向一定马上跟我摆哈。”
电话里的女声知性温柔。
“您放心,我们服务没话说。”
电话另一端的光头双膝跪地,两手托举手机,十分虔诚。
表示他人虽然是下流的,但工作态度绝对是上流的。
当晚七点,我和光头面带微笑站在接机口。
一个宽肩壮腰无毛无须,像变态土匪,一个瘦高细长眼圈青黑,像缅北案犯,周围的人都绕着我们走。
“兄弟,咱们看起来很吓人吗?”
光头开始心虚。
我摆摆手:“吓人倒不至于,就是看起来有点儿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