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天还没亮,我家大门不知道被谁一直砸。我爸披着外套,一路骂骂咧咧的出去开门。一开门,“哎呦喂~叔~叔,怎么是您啊?!”我爸立刻变了张脸,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镇上粮站的杨站长,杨站长非常照顾我爸,我爸工作上的事儿平时没少麻烦他。
“老二,快跟我走一趟!”还没等我爸开口,杨站长拉着我爸就往外走,“杨叔,咱们去哪儿啊?”我爸满头雾水的问道。“跟我开车去接一趟续命的先生。”“去哪儿接啊?!”我爸着急忙慌的问,杨站长说:“山西!”“山西?!”我爸一听就愣住了,“怎么这么远?”“不远我就自己去了,就是因为远,我着急赶路,你跟我去,咱俩换着开车,明天就能接回来。”“怎么这么着急?!”“别提了,路上说!”
杨站长是一个很有文化的人,也是当时镇上为数不多吃公家饭的人。大概50来岁,平时衣服穿得十分干净利落,乌黑的头发梳理的非常整齐,看着文质彬彬的。
他有个老婆,我叫她杨奶奶,杨奶奶人特别好,但是与杨站长不同的是,杨奶奶的头发是花白的,甚至可以说,几乎都白了,没有多少黑发了。两人站在一起看着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娘俩儿。其实她俩年纪是相当的,杨奶奶之所以如此苍老憔悴,是因为她身体非常不好,有很严重的病。听说会经常呜哇呜哇的吐血,而且吐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之所以她身体这么差,我奶奶说都是她那个败家子儿儿子给气出来的。至于他那个败家子儿子我们一会儿再表。
杨站长住的房子在我奶奶家的斜对面,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平时和爷爷奶奶走动的也比较多。爸爸的领导是杨站长的好朋友,所以我那个爱打架爱旷工的老爸,如果不是有杨站长的照顾,早被单位开除一百八十回了。
因为离得近,我小时候也经常去杨奶奶家玩。他们家是一个有连廊的小四合院,木青色的房沿设计的别致淡雅,门楣绘制着各种漂亮的图案。杨奶奶经常穿着一件灰白色的上衣,比她上衣还灰白的是她的脸。她平时走路和说话都轻轻的,每次去她家,她都拿出很多好吃的水果和零食招待我,在吃之前,还会打来一盆水,挽起我的衣袖,一层一层的往上折起来,露出我的半截胳膊,用香香的香皂给我洗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