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灯笼眼,犹如探照灯。
“啪——!”
一颗子弹击中他眼前的老槐树。他差点叫出声来:
吔吔,不是讲演习吗?怎么来真的呢?
继而拍拍脑门:娘的个头,酒真喝多了。实弹演习来假的,还有意思吗?
他揉揉灯笼眼,赶紧将身子侧贴树干,捂着怦怦跳胸口。
让他惕然心惊的,是院内穿透风雨的呵斥声。
“‘小便宜’,你恩将仇报,竟出卖老子。再敢伸头,先爆了你小赤佬。”
他大惊失色,哎哟,娘的个头哎,什么假想敌啊!是真得啊!
是讲一口夹有吴侬腔官话,原南区警署署长,保密局上校褚鹰!
他心跳加速,头发晕。这才相信朱大明命令没有假:
这不是演习,而是一场围剿褚鹰的实战。
他哀叹:褚署长啊,我走后,你又喝了不少酒吧?你跑这鬼地方来干什么呀?
阵前官兵都为终于包围了大特务,精神一振,发出轻松的欢呼声。
他却像丢了魂,身子开始微微颤抖。忽然似有所悟。
褚鹰很可能是为见斯人,暴露了踪迹。心中一种难以言表的愧意油然升起。
随即滋生了设法保“恩人”一命的念头。
可是,褚鹰硬的像皲一样,岂肯低下高贵的头投降呢?
斯人又怎么保他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