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凸起的一口井上面盖着一个不是很适合的大木板,斑驳得很。
她平静如水地掠过两处,然后伸出白皙的手推开旁边的木门。这扇门经久失修,吱呀声连连,但并未荡开尘土。
她刚刚踏入一只脚,就听见一声稚嫩的厉问:“谁?!”
宋执梳收回脚,神情淡漠地站在门口,垂眸看着离自己三米远的小豆丁。
嗯,他现在只能叫小豆丁了。
因为营养不良,苌倾比正常的六年级小孩还要矮一些,身上的衣服破旧,上面的动物已经看不清是什么,好在干净。和身体一样,小少年长得完全没有攻击性,尽管皮肤粗糙甚至有些枯黄,他圆圆的、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在作严肃状时可爱得很。一汪泉眼似的眼剔透,完全未长开的书生气。只是现在横眉冷对的,浑身都竖起了刺。
“我,”宋执梳轻声开口,静静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平静地诚恳道:“我是好人。”苌倾:………
他也被这个答案整无语了,面对陌生人的无措和轻微地恐惧让他退后了两步,指着她让她出去。
宋执梳皱起了眉头,突然快速地走进他,和先前温吞的语气神态完全不一样,带了点风雨欲来的锐气。苌倾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想要转身跑回屋子里,宋执梳却先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蹲下去,语重心长道:“不能指人,真没礼貌。”
苌倾:哦。
一向在学校被老师夸为乖宝宝的苌倾脸蛋红了个底朝天,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愤的还是怕的,支支吾吾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点嘈杂,宋执梳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有用的信息,她嫌吵,又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
坏人!绝对是坏人!!苌倾张嘴就要咬,结果爷爷闻风而来,一把拉过苌倾,警惕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女,沙哑的声音像勺子刮过盐粒结团的瓶罐的内壁:“你是啥人?”
和苌倾一口较为标准的普通话相比,爷爷就是土里土气的方言了。
宋执梳蹲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站起来。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棉裙,没什么修饰,一头瀑发如墨飞泻,直到腰间,温温顺顺散着,衬得她面孔如瓷,眸色越发透彻清亮,也凉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