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在像幕布似的秋雨中,用那双厚重却不深沉的眸子亲吻我的时候,我想抱她。
爱能够排除万难。不,其实,现在,我也不想说,我们之间是爱情。
或许对于阿梳来说是的
但是对我来说,爱情两个字,太轻,太薄,完全不够。
是黑夜囊萤时的一盏灯火,是暗屋嚼蜡时的一颗糖果,是拔走云崖时的一梁石桥,是无数个日夜里,渡给我的氧气。
除了爱她,我别无选择,也不想要去选择别的。
我的后半生,并不全部为她而活,但是因她而活。
我想要为她倾尽所有地奉献,我把爱她当做诵经的嘴唇,把爱她当做命题的眼睛,把爱她当做输血管的心脏,都是这样做的。
后来的我,确实爱上了科学。
但是,科学在我这里存在的意义,是让她好。
所有可以让她好的东西,我都想要给她。
但是不够,太少了,她现在拥有的东西,比她应该拥有的东西少太多了。
是你们两个赋予我灵魂,重塑我血肉。
人间一遭,前尘零落飘摇时,我厌恶一切和幸福相碰的人事。如果人降生不会幸福,那么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我曾经囿困于这个命题,像镣铐,像枷锁,锁我一身尘土,满面冰雪。
后来,你们两个牵起我的手,告诉我,要争,要抢,要去看风和景明,要去看荷花满池,要去看硕果累累,要去看白雪纷飞。
也就是
夏天不仅有燥热,也有猛烈的生命。
秋天不仅有飞霜,也有火红的枫叶。冬天不仅有寒风,也有磅礴的雪松。
就像翻过了这座叫做不幸的山,那里还有一片繁花似锦的阳坡。
我,拥抱住了,我的幸福。
我的一生,无有不被雕琢。
执笔者,非你不可。
————苌倾《琢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