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当初的机会和年轻时的锋芒,如今别无他愿,只想守着这个地方,守着北山上的那些坟,那里有他曾经对不起的兄弟。

    陈缨想定主意,便去找陈飞青帮忙。

    程冕现在就是个没什么用的大夫。

    虽然是边关军的军医,但庞雄对外说了,程氏公子金尊玉贵,哪能干粗活?所以让人捧着他、供着他,就是不用他,连带着陈飞青也一起受排挤。

    二人每天就是看看医书,算算旧账,闲的厉害,无奈之下,程冕便在城里租了一间房,免费给百姓义诊。

    他很好找,陈缨先和陈飞青通了气之后,便直奔而去。

    哭红的眼睛,瞧着格外可怜无助,冲到程冕面前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往地上跪。

    程冕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起来了:“陈姑娘使不得!可是出什么事了?”

    “表妹要死了——”陈缨张口就嚎,“程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陈飞青低头,眼眶渐红,他是真哭,毕竟一边是表妹、一边是对他有恩的程冕,他要做个不是东西的骗子,心里当然难过,情真意切。

    “阿黎姑娘?!他不是去江州了吗?之前飞青还说她做了神女,一切平安……”程冕心头一紧,很是担忧。

    “是啊,可她才传信来,说江州的大人都欺负她,她寸步难行!您也知道,我表妹她性格要强,用功起来的时候,根本不会顾及自己的身体!这不,她就病了!我也不知道是大病还是小病,但她从前从不在信中诉苦的,如今突然说这些,我瞧着……是不是没时间了啊?”陈缨说的有理有据,还将一沓信件出来。

    从前的信件内容,多豪放,常啰嗦,提到所见所闻,不是气哼哼的就是无比张狂的,总说要弄死哪个碍眼的狗东西……骂骂咧咧。

    黎术仿佛将传信当成一种发泄的手段,若只看那信中的内容,她就是个十足的粗俗混混!

    唯独这次不同。

    竟有些声声泣血的意味。

    “这也没写她病了啊?”程冕不解。

    “这纸张褶皱,角落还有一滴米粒大小、像是喷溅而出的血迹!必然是出事了!”陈缨十分坚定,“她是我表妹,我与她心有灵犀,我的感觉绝对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