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奶奶对一切心知肚明,奈何年龄大了,到底是有心无力,只能维系景临深和景家旁支之间微妙的平衡。
坐在宴会厅里的,除了景奶奶,全都是旁支的叔伯婶娘和子女。
首座空着,照例摆着碗筷,那是景爷爷的位置。
坐在次首座的景奶奶,原本恹恹听着旁人告状,看到景临深和鹿海蓝进来,顿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指着下首空位,她笑眯眯地招手:“阿深,蓝蓝,你们回来了,快过来坐!”
被景奶奶无视,之前陪她说话的堂叔伯,虽极力隐忍,脸色还是不大好看起来。
景临深却似浑然未觉,牵着鹿海蓝,大喇喇走到奶奶身边坐下。
不知他侧身在奶奶耳旁说了什么,逗得奶奶喜笑颜开,目光不时看向鹿海蓝小腹。
鹿海蓝心底的不安,叫嚣得愈发厉害。
当着奶奶的面,她不好说什么,只好在景临深转头看向她时,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景临深痞气十足地扬唇,笑容慵懒随性,气得鹿海蓝牙根发痒,更加不满地瞪他。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小夫妻眉目传情,打情骂俏。
家宴摆架子迟到,让他们等这么久,非但不道歉,还自顾自秀恩爱。
分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想到平时景临深的嚣张肆意,景家旁支堂叔伯们,愈发窝火。
大伯景远卓率先发难。
“我记得城南项目竞标会下午就结束了。这么晚回来,你俩去参加庆功宴了?”
有景远卓打头阵,其它叔伯趁机附和。
“庆功宴哪有家宴重要?阿深,外头不讲规矩就算了,家族规矩是祖传的,还是要遵守的。”
“海蓝,奶奶教导培养你多年,你不拘着阿深,还陪着他胡来,真是辜负奶奶一片苦心!”
不见血的软刀子,从四面八方刺来。
鹿海蓝习以为常,垂眉敛目,对这些挑拨阴阳的话,充耳不闻。
反正,有景临深在。
他会发疯收拾这些人!
果不其然。
下一秒,景临深笑容一敛,忽地将手里昂贵茶杯,狠狠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