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爱在城里待,白天雾蒙蒙的,出去都咳嗽。晚上看不见星星。一年到头,黑夜白天的不消停,闹挺。”
沈金库念叨着,他一辈子老实本份的待在铁路上,当过修路工,当过乘务员,最后当站务当了十来年,小组长就是他当过的最大的官。
一生都是求着稳稳当当,与人为善,保全自身。
来京城这些年,享福是真享福了,啥活儿不用干,跟老伴俩人看好孙子和外孙子就行。孙子大了上幼儿园,早起去菜市场,买上一天的菜,吃过早饭给孩子送去学校,去公园看看下棋,或是跟着比划比划气功什么的。
中午回家吃个午饭,睡个午觉,起来就差不多要接孩子放学了。
逛逛悠悠就是一天,啥心不操,钱管够的花。
俩儿子一个闺女按月给孝敬,儿子们挣得多,一个月给一万。闺女两口子挣工资,给的少,一个月也给二百。
不在钱多少,退休金他们老两口都没地儿花去,攒一年,到过年的时候,给孙子孙女们包红包发压岁钱。
儿子闺女们日子过得都好,不用他们操心。
可这福吧,也分什么享。
他就觉得一天天的,闲得难受。
把家里的小院都种上菜,也没多少。
他还养过两笼鸡,让邻居给告物业了,一遍一遍的找,他就没好意思再养。
最烦的是一天到晚不断的客人,人来人往的。要是老家来的人吧,他还能应酬应酬,唠唠老家的嗑。
有些个穿得人五人六的,看着就挺有钱的大老板,还一口方言,他说话也说不上,不说话,没礼貌,说话,怕说不好给儿子丢脸。
这个别扭劲儿的。
去闺女家也不得劲儿,按说姑爷对他们老两口,跟亲爹妈没分别,可就是别扭,住了好几年看孩子,也总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姑爷住到他家,他是很乐意的,可让他住姑爷家,就是浑身不得劲儿。
老想往儿子家跑,要儿子一年到头不怎么着家,老伴儿要是不跟他一起回,只儿媳妇和大孙子在家,他再想孙子也不怎么乐意回去。
到小儿子这边跟着老娘一块儿住,他是挺乐意的。可当初又说好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