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舟的身子实在太虚,就那么短短几步路便累的他呕血。

    他拧眉,按着心口平复心气。

    她们总是嘱咐他要安心养伤,可他真的安不下心,心里记挂着姐姐和小外甥时时都会想到他们,想着他们到底是否安全,闭上眼睛连睡也睡不安稳。

    脸一拧,伸了脖子往下又吐出一口血。

    不知不觉,面上竟全都是汗。

    最叫他忧心的,还是这双看不见的眼睛,每回睁开眼睛面前却是一片黑,总叫人泄气。

    吐过血,身子也渐渐失去支撑的力气,不断的往下坠,搭在膝上的手都快撑不下,俨然就要往地上栽,他却费劲了最后的力气不让自己倒下去,怕地上的污血会弄脏身上的衣服,到时候还要劳累两位姑娘帮他洗。

    然转念一想,他身上还有伤也会流血,同样会弄脏衣服……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她们说的,把伤养好。

    他叹了气,支撑起身子朝侧边躺了下去。

    脑子里回想起白日里听到的那一句: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希君生羽翼,希君生羽翼……”

    他闭上眼睛,口中不断的重复呢喃,慢慢的睡了过去。

    ……

    翌日。

    唐舟身子虚,睡的也沉,快到中午才醒来,且还是被推门声给惊醒的。

    不过睡了一大觉,身子舒服许多。

    “唐公子,我搅扰到你了?”

    门口,沈枝熹半推开竹门,见唐舟仍躺在床上,似是刚醒。她手里端着一大碗药粥,进了门将它放在桌子上,旋即准备去搀扶唐舟起身,他却已经自己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沈枝熹瞧他衣襟,虽还有胸口渗出来的血迹,但出血量已经比昨天少了许多。

    就是听他开口,语气还是虚。

    “铃兰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经是第二日快到午时了,早些时候来叫过你但你睡的沉便没再打扰。做了药粥,你现在的身子还是只能吃些清淡流食,我扶你过去吧,早饭都没有吃呢,你一定很饿。”

    “对了,我和妹妹今日要出摊,晚上可能会稍微的回来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