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准备下床时,他下意识地转身往床内瞧。
少女此刻缩在被衾之中,只露出一张小脸,芙颊艳色,鬓发散乱,睡得正沉。
裴渡沉沉地盯了她一会儿,随后走下床榻,从地上一堆散乱的衣物中捡起一条云绸披帛。
他大步走到屋外,丢给值夜的侍女,道:
“烧了。”
侍女原本正打盹儿,听见这话,一脸吃惊,又瞧了瞧裴渡丢来的东西,不确定地问:
“世子,这怕是不妥吧,这披帛是荔淳姑娘花了一整个月的月钱买的,昨日才穿第一回,真的要烧吗?”
“立刻烧了。”
只要一想到这东西被裴泓的手碰过,他就觉得憋闷。
裴渡冷冷发话,说罢也未曾回房,静静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直到看见那衣料化为灰烬,他一直紧皱的眉头才放松下来。
天未明,皓月当空。
再回房时,尽管已经尽量放轻动作,谢栀仍旧被吵到似的,眼睛未睁,嘴里却嘟囔着要水喝。
裴渡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见怀中少女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喝一口,又躺了下去,去挠自己的手腕。
谢栀之前被歹徒所掳,身上几道伤痕在良药的滋养下,已经只剩微红的浅痕,但每逢阴雨天,却还是觉得发痒难受。
“不许挠。”
裴渡将她的手拍开,从床内八宝匣中取出一瓶药,借着昏暗的灯,依次给少女身上的各处伤口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