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距离安西都护府驻地关河城约有十日左右路程,等那府兵将消息报往雍州府,再由雍州府派人将消息传递到安西大都护府时,已然过去了半月。
自新帝即位以来,西戎与大周边境摩擦不断,不但断绝商贸往来,还时有死伤发生,尤以乌垒、碎叶等地最盛。
裴渡领安西大都护一职的四月间,他连续三次率领轻骑都尉深入西戎险境,还在一月前取下西戎南部落将领拉尔汗的头颅,大挫敌国锐气。
这一月以来,大周边境风平浪静,西戎人未经筹谋,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然裴渡不敢懈怠,整日不是在军营练兵,便是同部下幕僚商讨应敌之策,接到雍州府的消息时,他刚漏夜从军营回到府中。
“岷州,留良城?”
裴渡立在放了十数盏烛火的灯架前,细细端详着手中的信笺,喉头滑过一丝苦涩,面色由青转黑,眸间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意味。
一旁的长明立刻道:
“郎君放心,这次若不将人带回来,属下以死谢罪!”
他少年心气重,几个月前被那荔淳耍得团团转的画面犹在眼前,后来挨了二十军棍,又躺了半个月,长明此刻恨不能将荔淳立刻绑了来,以解他心头之耻。
裴渡却问底下那报信之人:
“从此处,到留良,若是用最快速度,需要多久?”
那人思索一瞬,道:
“上等良驹,五日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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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天已然微微转凉,谢栀晨起时打了个喷嚏,清圆便从衣柜里递给她一件潺潺色织花外裳。
“姑娘,眼看快要入冬了,奴婢陪您去成衣行买两件冬衣吧。”
谢栀身子依旧畏寒,这几个月在外头也并未精细调养,穿得总比常人要多些。
她闻言,翻开枕下的被衾,掏出一个荷包来,细细数过里头的银子,又重新放了回去。
“我记得屋中还有几匹棉布不是?你去取来,等午后出了太阳,我拿到裁缝铺去,裁两身便是,也给你做一件冬衣。”
“好!”
主仆二人这般想着,便趁午后人少时,请郑母到前头来看一会儿画馆,随后带着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