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然是入夜时分,内室中熄了灯,裴渡正在外间看书,听见哭声,急忙入内去瞧她。
“怎么了?怎么哭了?”
谢栀捂着眼睛,语气中是慢慢的惧怕:
“我做了一个噩梦,好可怕。”
“什么梦?”
“我梦见你不让我走,我一辈子都被关在仰山台,直到老死。裴渡,从我回来到现在,连府门都不能出,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啊!”
“我哪里骗你了,你先放松,别激动行不行?”
谢栀满脸是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我昨日就听人说,河面早已破冰,各处码头的船只都已然恢复运行了,裴渡,你是不是反悔了?”
她泪流满面,气得大喘不止。
裴忙立刻摁住她:
“你别乱动,一会伤着自己,好好好,你想去哪?我让人送你,成不成?”
“我明日就走,先离开京城再说,去哪不告诉你。”
谢栀用哭腔道。
“好,我明日派一支队伍送你可好?”
裴渡转身去寻火折子点灯。
“不用,我带清圆一个人走。”
“这些明日再说,你先放松,不哭了。”
点亮床边的烛灯后,裴渡顺带伸手拉了拉床头的铃铛,立刻便有守夜的侍女进了屋:
“世子。”
“端安神药来。”
裴渡低声吩咐。
“我不要喝那些药了,每日睁眼也喝闭眼也喝,裴渡,你是不是在我的药里动了手脚,为何一喝就困得要命!”
“那是你自己身子不好,与药何干?”
谢栀虽然困,但行动能力迅速,生怕裴渡反悔,第二日辰时未到便已然收拾好包袱,准备出发。
裴渡今日十分反常,格外好说话,特地给她派了一支队伍,足足有二十个侍卫,还顺带捎上了翟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