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是按晌这个单位计算的。
在穷困的日子里,农民一年到头手上没余钱,但是,饿不死,真的很重要。
还有一点更重要,不管这个世界如何动荡,引起多大的洪流,到了这里,都散得差不多了。
结果就是这里无论干啥都比外界慢一步,这都83年了,开春才分地,生产队半解散。
在这个普遍穷困的计划经济时代,来自五湖四海的贫民百姓,爬冰卧雪,驱虎逐豹,垦田农耕,短短十二个字,两代人历尽艰辛,在一片莽莽原始森林中,创下了国内最大的林业局之一,每个镇都是一个林业分局,铁路、公路通到每一个镇子、乡村,一直延伸到莽莽群山中的林场。
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不再需要它了。
哪怕在国家、人民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的。
雪窝子与篝火还有厚实的棉袄大衣加毡疙瘩靴,身下铺着厚厚的干草,唐河昏沉沉的一夜睡得格外的香,人都睡通透了。
杜立秋带着寒气晃动着的篝火从外头钻了进来,一边哈着寒气一边说:“唐儿,那个仓子就在河边不远的老伏松边上,咱咋整啊?”
唐河搓搓脸,狠狠地啃了口窝头:“咋整?硬整!玛了,有枪就好了!”
唐河跟杜立秋离开雪窝子,趟着齐膝的雪到了河沿处,数十米外,倒伏的老松树下有个大坑洞,树干上挂着白霜,这黑瞎子不是一般的懒啊,过冬的仓子都找得这么随意。
唐河带着杜立秋,在附近砍了几棵小腿粗的松木杆,去了枝杈,前头削尖。
杜立秋抄了一根松木杆虎吵吵地就要上,被唐河一把拽了回来。
“你忙个毛,准备好,黑瞎子冒头就卡它脖子。”
“嗯呐,听唐儿的!”杜立秋虎着一张脸郑重地点头。
唐河拿出一串鞭炮点了,扔到了地洞里头,然后赶紧抄起了一根松木杆。
噼里啪炸的鞭炮炸响声在地洞里响起,正冬眠的黑瞎子被惊醒,炸响还有硝烟让黑瞎子嘶吼着从洞里向外爬。
黑漆漆的大脑袋刚冒出头来,唐河厉吼一声,松木杆斜插了过去。
杜立秋嗷嗷地叫着,也把松木杆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