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说着,看了一眼躲在姐姐身边冲自己挤眉弄眼的林东,冷笑了一声,一把将他揪了过来,在他吱哇叫唤的声音中,栽到了外头的雪壳子里。

    因为上辈子的事儿,打心里看不上这个小舅子。

    林东哭咧地吃饭,也没人搭理他,东北这地方可没有委屈闺女宠男孩的传统,臭小蛋子都比较皮实,挨揍是家常便饭。

    唐河吃了饭,张秀春却把闺女盯得死死的,让他没了下手的机会,正好趁着时间还早,去趟上东村秦大棒那一趟。

    冬末春初的大兴安岭看不到一点春的意思,一溜溜的贼风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像钝刀在脸上不停地拉动似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但凡有个缝,就往里钻贼风。

    唐河捂紧了狗皮帽子,一溜小跑取暖,再猎到熊卖了钱,一定要买个自行车,通讯靠吼挺好的,可是这出门靠走,是真特么的不方便啊。

    路是好路,林业运送木材的路都是用砂石修的,时不时地有拉着圆木的大解放忽忽地开过,整个根几十米长的大圆木,木梢随着车子的晃动,像一条巨蟒的尾巴似的晃动着。

    几个在路上滑冰板的小崽子见车来了,赶紧远远地躲开,这里的孩子打小就知道,要被这圆木梢抽一下子,必定当场嗝屁。

    唐河把小弟揪了过来,把他脚上的滑冰板要了过来。

    滑冰板是用木材场半寸厚,两寸宽的木板做成的,用八号铁丝在下面围上一圈钉好,再串上绳子绑在脚上,在光滑的路上滑动起来,又快又稳,技术好的,能把冰板滑得像运动场上的滑冰运动员。

    唐河的技术比较一般,不过打着出溜滑走这七八里路,就显得很轻松了。

    下了公路,冰板就滑不成了,解下来拎在手上进了村。

    秦大棒家就住在村口紧挨着公路的地方,沉闷的獒犬吼叫声就相当于门铃了。

    秦大棒呼喝了一声,獒犬止住了吼叫,围着秦大棒不停地转悠着,倒是那条一身条纹的丑狗,很贼性地打量着唐河,一副随时要掏他下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