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崩溃而已嘛。
刘盈一开始没想这么多,直到少府这一国有工业体膨胀到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地步,他才意识到,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他已握住了通向封建郡县制国家大门的钥匙,离着资本主义社会已不再遥远。
内史,胡县,女奴符此时还不知道她将来会名列《奏谳书》之上,其苦难事迹流传千古,因而只是在思考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要不要去北地戍边。虽然现在的生活大体还算平静,被大夫明许配给隐官解之后也算是享有了一定的自由身,然而奴籍未除终究是个隐患,何况真论奴籍,她自己实际上是大夫所的逃奴。
前一阵子发遣戍边的官奴已经有传信回来的了,到了那里,除了不能轻易脱离驻所之外,实际上也可以算是相对赦免了,改徒刑为长年兵役对奴附们倒也不是苦事。就连驱使商贾奴隶赘婿在军阵前作战都有奴隶自愿报名,只为求得斩获脱离奴籍,或是速死早日托生。如今只不过在一地屯垦做工,不能远游,哪里算得上服刑呢。匈奴人可怕,难道会比奴隶主更可怕吗?
符是个聪明女人,不聪明就不会在逃亡之后又自请为大夫明的奴隶求得庇佑。隐官解是赦奴,黥(在脸上刻字)劓(割去鼻子)之后又得到赦免,因为肉刑难堪,没有人要,只能为官府做些事,故而谓之隐官,但是身份上接近自由民。
按照布告的说法,官府缺人驱使,而财物有余,故以有余之财物换取私奴变为官奴戍边。而私下里,吏员们都传说这是皇恩浩荡,自汉帝颁布赦奴令以来,免为平民者少,皆载于人口黄册,皇帝因而不满。此次全国购奴就是要着重针对赦奴令所赦之奴,此次卖为官奴,其主不为罪。然而当赦奴钱用尽,就要派遣钦差刺史下来查探赦奴令的执行情况了,若是还有不应为奴而蓄奴于家者,就等着反坐或是以爵抵罪吧。
随着布告下达的是一本小册子,对于各类奴隶都有价格标示,此外还可参照奴隶文书上的定价适当浮动,文书自然是要归公查验的,标志着奴隶的人身权利转为中央所有,若有伪造者,必要受刑。不载于官府簿记的野人,此次也明确确定了身份——不当为奴。实际上这是留下了不小的空间,一方面是钱币成色的兑换,另一方面汉初生产恢复加上刘盈的虹吸,整体上通货紧缩的速度要快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