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财路我也要断,人我也要尽量杀。就是刘邦的初始目的可能不那么容易达到了。迁徙富户是出于强干弱枝的需要,但是商品的流通几乎是顺利的达成了这个目标。“弱枝”更多的是进一步削弱反抗能力。而“强干”也与这些失了根基的地头蛇无关,除少数被吸纳的技术工人以外,豪强在产业上全面失败,搬迁来的技术在刘盈面前几乎一文不值,如今只能靠吃老本过活。倒不是说刘盈所有产业都要插一手,但是在以钢铁工业和早期化工业为核心的重工集团形成之后,这些人能插手的高利润行业几乎损失殆尽,只能成为经济上的附庸。卡耐基+福特+洛克菲勒掌控下的美国难道没有其他资本家了吗?但是就算那些家伙聚起来又能翻得起多大的浪花呢?
在改造中刘盈还渗透了许多恶趣味,比如让掌握数百工人的炉主亲自去烧一烧烧饼炉,做个武大郎。炉工还是需要的,产业主嘛,也只配卖卖烧饼了。至于汉政权的早期合作者,在交出熟练工人之后可以转型做少府产品的地方代理商嘛,也算是为“均输”“平准”政策打点基础,从产品质量和损耗上同样是一种逆向的监督和制约,国企是一定会有大企业病的。刘盈现在向着最为正统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一路狂飙,国家的少主人就是最大的垄断康采恩主人,并向着商业运输领域不断渗透深入。
伴随着产业扩张而被吸纳入工业体系的新的“自由”工人倒不一定念着太子的好。比如眼前这位,钩是齐国博阳人士,山区里面没有临淄平原琅琊那么富裕,齐楚战争、齐汉战争的连绵战火也不能给当地人留下什么好印象。钩的父亲在战火中伤残早亡,老母也已沉眠病榻时日无多,偏偏钩到了年岁,被强征来服修建长乐宫室的劳役。
汉的劳役是给钱的,这让三秦的老人们都赞叹不已,可是钩也没怎么经历过暴秦的苛政呀,只觉得老汉啰嗦。徭役之中有钱拿有粮米领,钩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等到服役期止,钩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离不开富庶的首都了。离不开白花花的面饼,油盐炒出香喷喷的青菜,离不开一口浓烈的高粱酒(蒸馏白酒)、清爽的麦酒(啤酒)搭配上豆干的滋味。都说济南泉水闻名于世,可钩在家可没经历过每天都能从竹管龙头中汲取清水(蒸汽机提水至水塔,重力输送)擦一遍身子去除劳作的疲乏。脏水泼入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