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月内瘦成一把枯骨,足不出户,吓得思牧日夜守在母亲床边。

    直到终于想通,活着的还要活下去。

    她压着悲伤,挣扎着逼迫自己投入琐事中,逼自己吃饭睡觉。

    为了纪念元仪,她把女儿的名字改为思仪。

    其他的,交给时间吧。

    伤痛是不会消失的,只是时间让它成了习惯。

    她又想到,若此事放别的女子身上,最该安慰她,与之相守,支撑她精神的该是夫君。

    她的夫君却是个活鬼,被关在这偌大的宅子里。

    去年有段时间奇了怪,思牧时不时总提父亲。

    他睁着虎灵灵的眼睛,“我有父亲吗?”

    他问她,“父亲在哪?”

    “别人有,我为什么没有?”

    云之只能哄他,“父亲生了重病,在别院养病。”

    又过些日子,思牧便问,“为何要将父亲放在别院养病?”

    “为什么父亲不与我们同住?”

    为什么?

    为什么?

    那么多的为什么,很多问题她都很难回答。

    最后,几个姨娘都说宅中地方多的是,给他辟出一片小院也不难。

    李琮半人半鬼,几个姨娘待这个薄情的夫君都淡淡的。

    只有灵芝说自己愿意承担将李琮搬到宅中之后的责任。

    她本就时常到王府去看李琮,照顾他,为他擦洗身子,喂他吃药。

    云之见宅中几个孩子都懂事时常问出让她不好回答的问题。

    终于便同意将这个六王的“躯壳”供在自己宅中。

    最少让孩子们都知道,父亲在,不过生了重病见不得人。

    李琮的院子在整个宅子北面,最冷僻的角落,圆拱门几乎整日间从里头锁着。

    里面是个宽阔大院一处九柱八窗的大房子。

    院子可供他每日出来晒晒太阳。

    房子足够他连用,带堆放他自己的杂物。

    那年鹤娘的孩子,独自跑到这院子门口,扒着门缝向里瞧。

    恰巧李琮被人抱到院中晒太阳。

    他脸如骷髅,深陷的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