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蛋发痒。

    她抱着个手炉,久不做活,手指养得细皮嫩肉。

    家里收了三十两银子,为什么不重新租个大房子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破旧衣服,头发花白的女人提着一只大桶走出来。

    提桶的那只手上生着青紫的冻疮。

    女人几乎一头撞上了穗儿,一抬头见一个粉琢玉砌的妙人站在面前。

    “对不住了贵人,没弄脏您的衣服吧。”

    “娘,是我。”穗儿声音发颤。

    那女人抬头,愣半天才认出女儿,回头喊道,“当家的,出来看谁回来了。”

    她伸手想拉扯穗儿,穗儿却后退一步,跟随的从人上前拦住,“二夫人不能随便上别人家去。”

    “二夫人?”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一毛钱嫁妆没出,当上了夫人?”

    随从说,“二夫人有嫁妆,是主母赠的。”

    “那可是不小一笔钱吧。”女人倒吸口气,“穗儿你命好啊,真成了贵人了。”

    穗儿又退后一步,看到屋帘一挑,弟弟妹妹一个接一个走出来。

    穿着脏脏的衣服,小脸也黑黑的。

    她们家的地上可没砖石可铺,都是土地。

    衣服鞋子格外容易脏。

    “娘收了那么多银子卖了我,怎么不搬到大房子去?”

    “你不懂,那银子放到票号生不少利钱,怎么能一拿钱就想着花掉呢。”

    她眼巴巴看着穗儿,指望着这贵气的二夫人从衣兜里拿出些银钱贴补她这个做娘亲的。

    穗儿却道,“女儿今天只是出门逛逛,路过家门口瞧一眼。”

    她说罢要上车,女人上前拦住,“你可是我亲女儿,哪有不管爹娘的。”

    穗儿看着自己父亲,他蹲得远远的吸着旱烟袋,眼睛也不抬一下。

    这么多孩子,爹心中那一点儿女亲情怕是不够分吧。

    她拉起一截袖子,露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娘,女儿的富贵来之不易。”

    女人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眼神。

    随从拉开女人的手,“别动我们二夫人的衣裳。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