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奉亲爹,薛氏旁支子弟时常来找他,点头哈腰,只为谋个差事,寻些机会。

    在他看来极寻常的东西,薛家旁系兄弟子侄摸都摸不到。

    他舍得下这些吗?

    每日里鲜衣怒马,烈火烹油的日子,他过习惯了。

    今天母亲提醒他意识到自己顺风顺水太久,自以为能干。

    那是因为有人一直托举着,没让他在最底层与人竞争。

    这一点母亲没夸张,是她垫起了高台,将他兄弟姐妹六人直接与其他人区别开来。

    这些他无可质疑。

    然而有一点他总是过不去。

    姐妹高嫁,大哥与他都算高娶,三哥平娶。

    只有青连,只有他,可以自由做自己。

    从前是放浪不羁,桀骜不驯,到处玩乐交友,名声在京中实在不堪。

    母亲从来不拿薛家的声名利益来教训他。

    只说他是被娇惯坏的富贵公子哥,连骂一声都不曾有过。

    今天这场训导,放在青连身上,根本不会发生。

    薛母见青云身上那股子戾气已经烟消云散,长舒口气坐下来,母子二人谁也没说话。

    “你父亲,是个甩手掌柜。”薛母实话实说,“也是个做惯了爷的。”

    “你伯父浅薄无知。你伯母清高气傲。薛家说是世家,实际兴盛与衰败只在几年间,我嫁过来,就是兴衰交汇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