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八婆、三叔六婶的,正窸窣议论着,袁湘琴已经带着虞白薇,走了过来。

    “三婶好,我是虞白薇。”

    “六奶奶好,我是虞白薇。”

    “四爷爷好,七姑姑好,二堂哥好……我是虞白薇。”

    虞美人像个沐浴在暮色中的精灵,恬静又乖巧,到了“情报中心站”后,便带着甜美到极点的笑容,逐一跟乌泱泱一大片的左邻右舍们问好。

    程实缀在后面,那叫一个瞠目结舌——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重度社恐的虞白薇吗?

    何止是社牛,简直是社牛啊!

    更牛逼的是,她居然能够分得清、什么人该称呼什么!

    这一点,哪怕程实都做不到的。

    因为像这种有大几十年历史的老小区,邻里间的关系,实在太复杂了。

    譬如有个老头,看着一大把年纪,得叫爷爷吧,但是论辈分,他甚至能跟你是一辈儿的,你得叫“老哥子”才对。

    还有些个小姑娘,奶牙都没换干净呢,辈分却高的可怕,你得叫“姑奶奶”。

    这些弯弯绕绕,程实反正是理不清的,所以每次下楼遛弯,都恨不得把脸蒙住。

    看着虞白薇精准无误、称呼着邻居们,程实难免有些恍惚,甚至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外来者。

    “她……她怎么做到的?而且……她不是社恐么?”

    程实这般想着,心里抑制不住的、有了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因为他想起了一句话,大概是这么说的吧——世上之事,难与不难,都是相对的,愿意不愿意去做,才是关键。

    为了能够进一步融入自己的生活,虞白薇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也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下了多少功夫。

    “程守信啊程守信,你个狗比,何德何能,能让她这么为你付出?”

    某人忍不住喟叹。

    遛弯结束,也才晚上九点,回到家中后,“一家四口”又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十点过时,虞白薇就开始打哈欠了——她向来都是早睡早起的,生物钟健康的鸭批。

    “阿姨,我去洗漱睡觉了哦。”

    虞白薇跟袁女士说了一声。

    “去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