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宋萧泽心头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很痛。

    心脏撕裂的痛,血液被抽干的痛,痛的每吸一口气,肺腑便抽搐。

    他道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他快步走向了宋元震。

    宋元震的反应比宋萧泽还要快,他不带丝毫犹豫,当街跪在了宋萧泽的面前:“小人见过状元郎。”

    宋萧泽吓了一跳,要弯腰去扶宋元震。

    他怎么可以跪他?

    他是他的爹爹呀!

    是那个将他举在肩膀上的爹爹,是那个教他四书五经的爹爹,是那个护了他半生的爹爹。

    宋元震忽然抬头,脸上带着谄媚,他抬手扇着自己的耳光:“都是小人的不是,惊扰了状元大驾!”

    “都是小人不好,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啪。

    啪!

    一掌一掌,那布着细纹的脸通红。

    宋萧泽颤抖着手指,这比打在他的脸上还要疼,宋元震在和他划清界限,从此,他们不是父子,他们是最卑贱的太监,与最风光的状元。

    宋萧泽的心像是在滴血,怒吼道:“别打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二人,宋元震在衣摆上搓着手,尴尬地笑着,卑微如蝼蚁。

    宋萧泽知道,他不走,宋元震就会一直跪在这里。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从放着铜钱与碎银的托盘里面,挑了一把碎银,塞到了宋元震的手中,随后扭头就走。

    众人的目光都在宋元震的身上,怀着许多揣测。

    宋元震跪在腥臭的液体里面,他捧着那一把碎银子,瞧着队伍越走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