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屋头,天色刚好放晴,目光所及,陈盛正带着人,不断加固着木墙,到了现在,木墙已经叠了厚厚几层。

    而且按着徐牧的意思,在木层中间还隔了幔布,即便以后有人来抢庄,用火油罐砸木墙,到时候,只需用水把隔层的幔布打湿,火势便燃不起来。

    “东家。”

    见着徐牧走来,陈盛惊喜地放下活计。

    “陈盛,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东家,不辛苦的。”陈盛抹着手,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东家,前些日子我去河州附近探了一遭,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不得了的事情?”

    陈盛咬牙点头,“驻守河州的营军,会在夜里巡军,杀死从望州出来的难民,最后还割了人头收起来。”

    割人头?

    徐牧脸色越发地凝重,早在望州城里,他便见到筒字营先前为了冒领军功,便割了许多络腮胡的人头。

    庆幸的是,在最后的关头,由于老官差的殉国气节,筒字营被感染,发出了悲壮的临死反击。

    “东家,去河州那边的路,还需多打探几番。不仅是营军,听说被望州的难民一冲,也变得乱了。”

    大纪军纪腐败,若是多几分热血,即便人数少些,也早该带兵驰援望州了。

    “望州城……那边呢。”徐牧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

    三千筒字营,即便是死守,即便是死战不退,很大的概率,都是守不住的。

    北狄人这百多年来,极其善于攻城,再加上兵力优势,几乎是碾压之势。

    “听说还在守城。”陈盛很突兀地迸出泪花,“三千筒字营无一逃兵,望州城外,多的是为他们乞命的百姓。”

    才一日过去,失血昏迷的司虎宛如怪胎一般,便又在庄子里活蹦乱跳了。

    庄子外的难民,不时有跑到庄子边上的,可怜兮兮地请求入庄。安全起见,徐牧并未敢收留成帮结队的,只收了些零散的苦民。

    到了现在,整个庄子里,也有了差不多五十人。安排也很简单,青壮男子护庄杀敌,妇人老弱则练习长弓之术。

    连徐牧自个也不知道,望州城还能守多久,城破的那一日,必然是万千北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