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小校尉怒吼一声,骑着烈马奔出了庄子。
只是,还未奔出多远。
庄子前不远的林路,另有一位满身是血的营兵,哭着声音,一路往前奔袭。
“敬告列位!望州陷落!筒字营殉国!”
“我等之过,呜呜……望州城陷落!”
“我大纪望州,失陷了!”
报噩的营兵,只喊了几声,便如同赵青云当初一般,无力地坠马摔地,在他的后方,数十个逃难来的百姓顾不得分辨,便急急践踏而过。
徐牧站在箭楼,立着身子,久久沉默不语。
庄子外,小校尉赵青云下了马,将头上的雁翎盔摘下,单手杵着朴刀,捂着脸便痛哭起来。
……
大纪兴武十八年。
纪北道望州重镇,继雍关失守之后,不逾半年,再度陷落。
“陈盛,快准备马车!”
“司虎,你去帮忙!”
待望州城破的消息传来,整个徐家庄,迅速都变得仓皇起来。
如同当初北狄人突然叩关一般,灾难总是冤家路窄。
“东家,那些酒缸子还取不取?”周遵组织着人手,猛然间回头大喊。
“取了作甚!繁重的物件都不要了,快些套车!”
“晓得了东家。”
姜采薇匆匆来回走动,不断清点着人数物件,走得太急,钗裙拖到泥地里,仅一会便染满了尘泥。
李小婉背着虎牌盾,退到庄子角落,看着来往奔走的人,一下子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孩童的呼叫,妇人的哀怨,壮汉的怒吼,一下子弥散在整个庄子里。
徐牧咬着牙,冷冷站在箭楼上,紧张地抬起目光,注目着前方林路的方向。
“东家,那位小校尉又醒了。”
徐牧收回目光,匆匆走下箭楼,在得知望州失陷之后,小校尉赵青云在庄外旧伤迸发,居然哭晕了去,没得办法,只能先救回庄里。
“徐坊主。”赵青云趔趄跑来,眼睛还是红肿红肿的,“我有一言相劝。”
徐牧怔了怔,“官爷,是有何言?”
“莫叫官爷了,覆巢之人,喊姓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