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在一个房间。
岑大夫站在阿忠的床前,无奈摇头。见晨义清到来,他神情沮丧地叹息,什么也没说,带着人全部退出了房间。
阿忠此刻正躺在床上抽搐颤抖,面色惨白,连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但他尽力把眼睛睁到最大,一直看着晨义清。
晨义清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走到阿忠床前坐下,轻轻握住阿忠的手。
手一直在抖,也很凉,甚至有些刺骨,这是死人的温度。
“阿忠……”晨义清想说些什么,但叫了声阿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忠很早就跟着晨义清了,他已经完全记不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只记得见面时他叫阿忠,一直到现在,他还是叫阿忠。
阿忠没有姓,他说因为他爹娘也都没有。晨义清曾想过让他跟着自己姓晨,但阿忠拒绝了。
他说他爹娘生下他就是为了报前世的仇,他爹娘只是生下了他,然后给他取了个名字便撒手人寰,害他苦了一辈。
说这么多,依然没能解释阿忠为何拒绝随晨义清姓。晨义清也问过许多次,阿忠一次醉酒后才说出原因。
他说,他很幸运自己遇到了晨义清,一个从未拿他当下人看,尊重他,护着他的主子。如果不是父母给他生命,他不会遇到晨义清,就为这个,他感恩父母。可惜父母不在了,保留父母给他取的名字,是他唯一能报答的方式。
这个说法很像阿谀奉承,晨义清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毕竟,晨氏嫡系身边的贴身侍从从来都是晨氏收养的孤儿,唯独阿忠例外,阿忠不是一般人,溜须拍马的事他肯定没少干。
但后来,晨义清确定了,那并不是阿忠的阿谀奉承。因为晨义清每次遇到危机或者麻烦,他比晨义清更着急,更担心。
说起来,晨义清在来到封地前,很少看到阿忠的正常表情。
外出时,阿忠永远跟在晨义清身后,从不离开半步。遇到危机时,阿忠永远冲在晨义清前面,晨义清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闯祸后,阿忠永远都比他更着急。
看着眼前的阿忠,眼里满是牵挂,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
晨义清的眼睛红了,他尽力保持平静,将耳朵贴在阿忠的嘴边。